「沖」不走的人情味

2017年11月5日

相信無論打工仔或老闆都會同意，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，一定要有和諧的賓主關係。員工做得開心，生意自然蒸蒸日上。然而，取消強制性公積金（強積金）與遣散費和長期服務金的「對沖」¹安排，卻引起不少僱主的疑慮，甚至對一些本來富人情味的賓主關係構成壓力。其實政府在制訂方案時，一直小心審慎，盡量平衡雙方的利益，更重要是避免影響員工就業和減低對中小微企的影響。

在過去的4個月，我約見了多個勞資團體，聆聽他們的意見，以協助我們年底前制訂詳細的方案。在對話過程中，我發現很多人士對上屆政府取消「對沖」的建議有所誤解，從而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顧慮。到底是甚麽回事呢？

首先，上屆政府對取消「對沖」的建議，有三個主要元素：一，下調遣散費及長期服務金的款額，由現時最後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二下調至二分之一；二，實施取消「對沖」的十年内，政府「落水」協助分擔僱主的部分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開支；三，取消「對沖」的安排將不具追溯期，換言之，實施期前的僱主供款累積權益及回報將獲「豁免」，仍可用作「對沖」。至於首兩項建議，我們同事正在努力研究有沒有改善空間，年底前會有具體方案。

早前與一些中小企代表會面時，原來他們都擔憂沒有了「對沖」，會對他們構成重大的財政壓力，特別是一些「長情」僱主聘有不少年資很長的員工，擔心將來要負擔龐大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。他們甚至坦言，爲了減低日後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的開支，會考慮在取消「對沖」前，與服務多年的老員工解除合約。這便似是坊間流傳的一個說法：取消「對沖」便會出現裁員潮。這都是出於對有關建議取消「對沖」安排不具追溯期的不理解。

不具追溯期的意思便是在取消「對沖」那一天之前，僱員已累積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，仍可以用僱主供款強積金的部分來「對沖」，而之後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部分，則不能「對沖」，要由僱主直接支付。舉例來說，假設由2019年1月1日取消「對沖」，及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上限39萬元不變，若一位僱員在當天已累積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已有30萬元，則這30萬元仍可以「對沖」，而日後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最多便只有9萬元，由僱主支付。若僱主在當天與這僱員結束合約，重新聘用這位僱員或新僱員，日後的遣散費或長期服務金上限便會是從零計算，最高為39萬元。哪裏會有僱主樂意日後多付出30萬元？我相信，懂得計數的僱主都會力求保留原有員工。反之，結束原有僱員合約及重新聘用僱員的，不但不是無良僱主，而是超級豪爽願意多付的好僱主。所以，為甚麼會出現裁員潮呢？

簡而言之，取消「對沖」的安排不具追溯期，是有利於「長情」的僱主僱員可以繼續和諧共事²。

香港曾經是一個小漁村，經過多年的經濟發展，現今成爲一個國際金融中心，但濃濃的人情味卻不變。我深信香港不乏良心僱主，對員工能夠安享退休生活都願意負起責任。我們會盡力解決強積金「對沖」的問題，確保香港這份人情味不會因而被「沖走」。

完

¹ 正確的描述應是「抵銷」，不過坊間流行用的是「對沖」。

² 當然，在坊間仍流傳一些「無良」僱主會為了避免支付遣散費，將合約定於不足2年。日後有機會再談這個問題。